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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零一章(大結局,下)如夢一場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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候,他卻只撣了撣身上的雪,

“先關起來,一天不許吃飯。”

秋澤還想抓起雪球打他,可是之然和月華哪裏還能容得下她繼續胡鬧,連忙按著雲恒的吩咐給她帶到了山莊給關進了牢房。

秋澤如今不會武功,也沒有一絲法力傍身,只能任人欺淩宰割,天色漸漸黑了下來,肚子還餓的嘰裏咕嚕的亂叫,冷風順著墻壁呼呼地吹進來,凍得她直哆嗦。

她摸了摸自己的身體,突然在自己腋下的位置摸到了一個硬物,她連忙伸手掏出來,此物不是別的,正是那拜月教中的武功秘籍。

秋澤知道這無什麽用,一氣之下將它摔得老遠,

“什麽破玩意!”

那本書被她摔到了牢房門口,書頁都散了開來,秋澤斜眼一瞥,那翻出的書頁上寫著幾個大字,

‘如何讓男人對你唯命是從、’

秋澤皺了皺眉,這都什麽跟什麽啊?還唯命是從,她都快被那個叫雲恒的變態凍死在這了,還唯命是從!

只是,如今她身處這困境,曲南星的殘魂還沒有找到,她也不能就這樣走了啊。

思及此,她起身走到那秘籍前,將它拾起來,算了,死馬當活馬醫吧,萬一要是成功了呢?

好歹也能混口飯吃吧。

秋澤開始一字一字認真讀起來,好在這上面寫的東西還算通俗易懂,

‘女子須得嬌軟,說話語氣軟糯,才能讓男子歡喜,多流淚,擅於裝柔弱,若需哄得男子開心,即要誇讚其胸懷大志,雄才偉略...’

這樣啊,簡單啊,不就是撒撒嬌,轉柔弱,拍馬屁啥的麽?簡單啊!

她將這本秘籍放進了懷裏,看了眼媚門外昏昏欲睡的兩個守衛,突然捂著小腹大叫了起來,

“救命啊,我肚子快疼死了!”

兩個侍衛被她這淒厲的叫聲驚了起來,走到牢房門口,厲聲道:“叫什麽叫?!”

“兩位大哥,我肚子疼,怕是....怕是要死了!”

“你騙鬼呢?肚子疼能疼死?!”

秋澤懶得同他解釋,只弱聲道:“不信....不信就算了,我告訴你們,莊主將我關起來,實則是貪圖我的美色而我不願,倘若我真的死在這裏,你們二人便要吃不了兜著走了......”秋澤一邊說著,一邊去看他二人臉上的表情,果然是已經開始有所松動,還得再加一把火力,

“誒呦,我怕是真的要死了~”她一聲慘嚎,兩眼一翻躺倒在了草席之上。

兩個守衛你卡看我,我看看你,都楞住了,其中一個道:“這女人說的說不定是真的,你快打開房門看看,我去稟告莊主。”

那人點頭,連忙掏出鑰匙,打開房門。

不過多久,秋澤便聽到一陣腳步聲,不過多久,身體便被騰空抱了起來,臉頰上被溫軟的絨毛貼著,很暖,她下意識地又往他的方向蹭了蹭。

裝雖是裝,可是秋悠然這身體,倒還真像是紙糊的,多走幾步路都累得氣喘籲籲的,更別提在那冰冷的牢房裏關了那麽久了。

感覺到房中的溫暖,她這才睜開眼睛,入眼的便是一張絕美的容顏,秋澤楞住,這....不是雲恒把自己抱出來的麽?這.....這好看的男人又是誰啊?

“怎麽?不認識我了?”

這聲音,靠,原來是這家夥把面具摘了,可惜了這張好看的臉了。

秋澤想起了自己在牢房中所看到的秘籍上所寫的內容,掙紮起身,依靠在他的懷裏,放柔了聲音,

“莊主,我錯了。”她軟軟糯糯地道。

這聲音在配上這張臉,是個男人也酥了吧。

然而,理想很豐滿,現實卻很骨感。

“離我遠點。”

“啊?”秋澤有些尷尬地看了眼雲恒那嫌棄的眼神,有些懵。

“你身上,好臭。”

“........”

似乎是怕她不信,他還伸手輕輕揮了兩下。

秋澤只覺得此時好像被雷劈了一般, 這....臭!竟然說她臭,她長這麽大就沒有被人這麽嫌棄過!

她緊了緊自己的拳頭,閉著眼睛深呼吸,實在是忍不下去了,什麽裝柔弱什麽的,全都是在放屁,這個世界上但凡能用武力解決的事情,都不能洞口。

“香蕉你個巴拉的,你竟然敢嫌棄老娘臭,老娘今天和你拼了!”

秋澤忍不住了,八爪魚一般纏上了雲恒的身體,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又揪又捶、

“放肆!”雲恒冷喝。即便平日裏殺敵無數,可如今卻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癩皮狗一般的秋澤,二人糾纏不休,倒在地上,姿勢恰好是女上男下。

“莊主,飯食已經準備好了——”

提著食盒開門進來的月華看到的正是眼前這一幕,雲恒眸色一冷,剛要趁此機會動手,可秋澤卻已經趴在了他的身上,低聲啜泣起來,

“雲恒哥哥,我從了,從了還不行麽?我不想在那陰冷的牢房裏待著了~”

說罷,連忙主動從他身上下來,跑到門口,從一臉懵逼的月華手上接過食盒,迫不及待地打開,大快朵頤起來。

“你先下去。”雲恒也從地上起身,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,仿佛方才被壓的根本不是自己一般。

“是。”

秋澤根本沒有理會他到底是個什麽表情,如今她的眼睛裏只有眼前這些吃的,其餘都是浮雲。

“你這般樣子,不做戲子,倒也是可惜了。”雲恒冷嗤。

秋澤沒有理會他,從碗裏抓起雞腿啃了起來,雲恒實在看不下去,嫌棄道:“粗魯。”

秋澤這才轉頭看他,美目瀲灩,朝他眨了眨眼,天真道:“你要吃嗎?恒哥哥。”

番外篇——何處覓青鸞(4)

雲恒衣袖一甩,直接走了。

留下秋澤一人拿著雞腿在桌子上傻笑,真是想不到,原來這看似高嶺之花的雲恒原來也會害羞,可真是讓她大跌眼鏡了。

這頓飯吃的是極好的,不想這碧水山莊的廚子竟然這樣好,麻蛋,那個雲恒能夠天天待在這裏可真是幸福。

正想著吃完飯爬到床上去美美的睡上一覺的時候,方才那叫月華的侍女便進來了,手上捧著一件淡紫色的衣衫,秋澤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,

“怎麽了?小姐姐?”

月華將那套衣衫放在桌上,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,

“少爺吩咐了,從今以後你便是我們碧水山莊的下人了,吃穿用度與一般下人無二,你平時負責的是少爺的早讀,這是你的衣服,明日我自會派人來教你兩天。”

月華說完,便開門離開了,秋澤看著她方才留下的那套衣衫,真想端起來給她扔回去,只是這人在屋檐下,又不得不低頭,想想還是算了吧,能忍則忍。

到了第二日,秋澤正在夢鄉的時候, 便被‘咣當’一聲敲鑼聲給震醒了,腦子裏像是炸開了一樣,空白一片。

她睡相不好,所以頭發還是亂糟糟的,身上寢衣未扣好,竟露出了杏黃色肚兜的一個邊角來,月華皺了皺眉,上前道:“該起床了,一會兒要誤了少爺早讀的時間了。”

秋澤眼睛都未能睜開,迷迷糊糊地道:“什麽早讀?去他媽的早讀,老娘要睡覺!”話音一落,人又‘砰’地一聲倒在了床上。

“咣當——”又是一聲震天的敲鑼聲,秋澤這次將自己的頭全部裹在了被子裏,月華也沒客氣,朝身後兩個管教嬤嬤樣子的二人揮了揮手,那二人便三下五除二地將秋澤從被窩裏薅了出來,不管秋澤如何反應,直接替她換了那身衣衫。

秋澤打著哈欠與他們一起來到了飯廳,本以為吃頓好的便能夠這早起的怒氣,可是望著自己面前的白米粥,秋澤只覺得昨晚吃的那大魚大肉就好像是做夢似得。

“我不要吃這個!”秋澤‘砰’地一聲將筷子摔落在桌上,與她一桌吃飯的另外幾人全都將眼睛放在了這個新來的下人身上。

月華聽見聲音也從不遠處過來了,秋澤瞪了她一眼,

“就算是當下人,也總要問我本人同不同意吧?好歹也要有個賣身契吧,你們這樣並不白地將我擄到這裏,逼著我做一個下人,難懂這就江湖上鼎鼎有名氣的碧水山莊的行事作風?”

不等月華說什麽,她又接著道:“我.....秋....秋悠然可不是任你們拿捏的軟柿子!”

“哦?看來你是還沒有坐夠牢了?”

一道輕飄飄的的聲音響起,滿座皆驚,眾人循聲望去,門口處站著的不是別人,正是身穿一襲白色狐裘的雲恒。

眾人哪裏還敢接著吃飯,全都站起身來,垂著頭,低低地叫了聲‘莊主’。

而此刻的秋澤倒是也沒覺得有什麽害怕的了,反正他也聽見了,自己也沒必要再去偽裝什麽的了。

她伸手抓過瓷碗中的一個白饅頭,走到他的面前,二話不說直接砸在了他的臉上,

“又幹又澀,你自己吃吧!”

雲恒閉了閉眼,好在那饅頭軟,貼在他的面上輕輕地便垂落下去,落在地上了。但是她這行為在眾人看來無疑是在找死。

饅頭落到地上滾了兩圈,飯堂的氣氛瞬間凝固了,在場的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,靜靜地等著秋澤的腦袋落地。

然而雲恒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眾人驚了又驚,大跌眼鏡。

他走到她的面前, 十分輕柔自然地問了一句,

“那你想吃什麽?”

他的這話一出,別說是在場的旁人,就連秋澤自己也楞住了,半天反應不過來,

“你.....說什麽?”

“還是和昨的一樣,對麽?”

秋澤弄不清楚他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,還未等點頭,人已經被他拉走。

“你做什麽?!”

秋澤被帶到了一個房間,雲恒對著月華吩咐道:“昨日裏給她準備的吃食,一模一樣的,再做十分送過來。”

秋澤聽他這話說完,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,十份?這個變態到底想幹什麽?該不會是想讓她吃死在這吧?

不過片刻,下人便陸陸續續地將飯點端了進來,一張桌子擺放不下,雲恒便又命人設了一張桌子,這才將這些菜肴都放下了。

雲恒衣袍一擺,坐在了一側,對秋澤招了招手,

“過來吃,一點都不要剩,我可不喜歡浪費。”

秋澤沒有動,望著他那張美艷絕倫的臉,這家夥實在是心眼太壞了,對不起他這一張好臉了,難怪剛剛自己那樣冒犯他,他都沒有對自己動手,原來是這裏等著自己呢。

秋澤坐在了他的身側,吃了兩口,覺得飽了,便放下了。

雲恒挑了挑眉,聲音淡淡的,聽不出個喜怒哀樂,

‘“不是讓你不要浪費?”

秋澤冷哼一聲,

“你當我是豬嗎?”

雲恒伸手扣住她的下顎,拉到自己的眼前,一雙眼瞳猶如璀璨星子,熠熠生輝,卻又讓人難以琢磨,

“當然不是,只是這下人也要有個下人的樣子,你這般不聽主人的話,實在是應該好好調教調教了。”

“你根本不問我願不願意,便說我是你的下人,我可不知自己何時成了你的下人?!”秋澤只覺得那個孤槐為自己造的這夢實在是荒謬,這都什麽和什麽啊,連他的影子都找不到不說,還要每天面對一群中二病,她現在只想從這個什麽鬼山莊早點出去。

雲恒的眼眸越發黑了,秋澤發覺到危險,已經做好了起身逃離的準備,但她還是沒能躲過雲恒的動作,握住她下顎的手下一妙便襲上了她雪白的頸部,微微一個用力,秋澤便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呼吸。

她瞪著她,一點求饒的意思都沒有。

“呵,很好,與你那娘親到底是有幾分不同的,不過,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稱撐多久。”

秋澤真的不知道自己與那雲恒到底是有什麽仇什麽怨,這次被關的地方,已經不是冰冷的牢籠那樣簡單了。

眼前是宛如古羅馬鬥獸場一般的殘垣斷壁,四周黑漆漆的,唯有上方的小天窗處能夠見到一絲光亮。

一聲低沈的喘息聲讓秋澤驚了一下,她停住繼續向前的腳步,只覺得這裏處處彌漫著危險的氣息。

一陣沈重的動作聲刺激了她的耳膜,眼前的視野開闊起來,似乎有什麽巨物從地上緩緩升起,直到眼前視野開闊,她才看清自己眼前的物拾、

那是一頭巨大的雄獅!

秋澤不知道這個秋悠然一家到底和雲恒有何過節,但憑他要百般折磨她這一個弱女子開始,她就覺得雲恒有點喪心病狂。

那獅子吼了一聲,朝她這裏緩步走來,如同經常在電視中看到的那樣,接近自己的獵物,最後將其捕食。

若是從前的秋澤,莫說是眼前的這頭雄獅,即便是十頭,對付起來也不在話下,可是如今她頂著秋悠然的身體,這要她如何去對抗這頭幾乎能將她撕裂的雄獅。

一人一獅就這樣對峙著,站在那牢房上方的人將這一切全都收入眼底。

“主上,她會不會......”月華有些為難的看了眼雲恒。

而雲恒臉上的表情卻是極其地淡,一點情緒也看不出,

“那個女人的女兒,會這麽容易死麽?”

月華跟在他身邊多年,知曉方才是自己多話了,連忙低頭。

“我只是好奇,想看看她到底要演到什麽時候。”雲恒淡淡說完這話,便轉身離開了,只留下月華一人在原地。

其實她也始終是不明白,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,才讓他要如此費盡心力的整垮拜月教那女人的後人,時間越長,她也越是看不懂他了。

牢籠中的秋澤,可就沒有那麽好過了,她退一步,那獅子便進一步,時不時地發出低吼聲,秋澤擡眼看了看身邊那生滿了鐵銹的柱子,來不及多想,直接抱著柱子要爬上去,可是那鐵柱雖然生了銹,卻也是滑的很,她只爬了不過一米多,人就蹭蹭往下滑,那獅子就在鐵柱一一側轉圈,秋澤只覺得自己要掉下來的話,就會直接被它咬死。

“來人!我要見莊主,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說,若是我死了,他便永遠也別想知道這秘密了!”

月華聽見了她的喊聲,將雲恒請了過來。

在秋澤這個角度自然是看不到雲恒的,然而雲恒卻能將她所有的動作盡收眼底。

此時,她雙手雙腳緊緊地扒著那根生了鐵銹的柱子,樣子滑稽可笑,像極了一只猴子。

雲恒始終是忍不住,彎了彎唇角,

“將她帶到我房裏。”

“是。”

秋澤就知道雲恒這家夥是故意在嚇唬自己,然而這回她可不能像從前那樣傻了,俗話說的好,

‘好漢不吃眼前虧’,自己就先假意順從他,然後再找機會從這裏逃出去。

敵人太過於強大,迫於無奈,只能智取,不能死磕!所以,從現在開始,她可能是要稍微放下自己的人格了。

番外篇——何處覓青鸞(5)

秋澤被放出來的那一剎那,她告訴自己,萬事都要隱忍,不能急躁,先穩住雲恒這個難纏的家夥再說。

她被兩個侍從帶到了書房,也就是雲恒早讀的地方,雲恒坐在椅子上,修長潔白的手握著一卷卷宗,秋澤也沒註意他看的是什麽,只走到他面前,垂著腦袋,低聲道:“莊主,我知道錯了。”

雲恒‘唔’了一聲,放下手上的卷宗,擡眼看著他道:“那你可知自己是錯哪?”

秋澤暗暗瞥了瞥嘴,隨即又馬上低眉順眼道:“知曉。”

“說說看。”

“我不該對您不敬,莊主,我以後不敢了,您便饒了我這一回吧,可好?”

秋澤擡頭,一雙水眸瀲灩,真誠無比,讓人不疑有他。

雲恒面上表情微楞了那麽一瞬,她這般乖巧模樣再配上那樣絕色的臉,倒是像極了那個女人,當年他們雖有一段類似母子的愉快時光,卻也始終被她的野心葬送......思及此,雲恒的表情又淡了下來,收回落在她面上的目光,淡聲道:“既如此,便下去做事吧。”

“是。”秋澤繼續低眉順眼。

只不過接下來的兩天,就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輕松了,當初說好只是一個陪讀的工作,在秋澤想象中,也就是在雲恒看書的時候替他研研磨,端茶倒水什麽的。

然而,現實呢,除了這些以外,她還要像一個保姆似得,整日跟在他的身邊,從吃飯到穿衣,這他媽不是貼身丫鬟應該幹的事情嗎?

有好幾次,秋澤氣不過想要找他理論,可是想想自己被關進獅籠中的教訓以後,都將自己的小想法扼殺在搖籃裏了。

沖動是魔鬼啊。

可是,今天一早,他竟把自己叫到身邊,然後讓自己看著他吃早飯?!

對於桌上那些精致的早點,他一向養尊處優,自然是見怪不怪了,可是她可是吃了兩日的饅頭鹹菜了,能不饞嗎?更何況她此刻還沒有進食,這簡直是要了她的命了。

此時,肚子又十分不爭氣地‘咕嚕’叫了一聲,秋澤咬了咬唇,死死盯著桌上那一盤藕粉桂花糕,一雙眼就睜的老大,寫滿了哀怨,那樣子看起來就好像是吃不到小魚幹的貓。

雲恒見她這般樣子,唇角微微勾起,放下手上玉碗,對著站在另一側的下人道:“再去準備一副碗筷。”

下人應下,不過多時,便又在桌上置了一副碗筷。

“坐下來一起吃吧。”

秋澤睜大了眼睛,伸手指了指自己,不確定地問道:“我?”

雲恒有些好笑地看著她,

“難道我看起來像是自言自語?”

秋澤只覺得此刻像是做夢一般,眼前這人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好了?她還真有些不習慣,不過,看他今天的樣子,想來這心情倒是不錯。

秋澤二話不說,直接坐到了一側,狼吞虎咽地開始吃起來,只不過吃到一半的時候,突然想起他似乎不喜歡自己的吃相,又將咬了一半糕點放在了碗裏。

雲恒見她面色有異,有些不解地問道:“這是怎麽了?是不是糕點不合口味?”

秋澤朝他訕訕一笑,

“我這不是突然想起來你不喜歡我這吃相麽,我就放下了,怕你罵我....”她這一句話說的卑微怯懦,雲恒聽著像是心上塞了一塊棉花一般不舒服。

他抿了抿唇,舉起筷子為她夾了一塊蝦仁,聲音是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溫柔,

“吃吧,從今往後,我吃什麽,你便跟著吃什麽,不必在與那些下人同桌了。”

“額.....啊?”幸福來的太突然,秋澤竟還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
“怎麽,不願意?”

秋澤反應過來,連忙啄木鳥一般的點頭,這要是不願意,那她不就是傻了麽?誰沒事喜歡吃糠咽菜啊?那不是精神病麽?

“願意,願意,莊主您真的是對我太好了,我太愛您了!”她這本就是一句因激動而發自內心的玩笑話,可是卻讓雲恒又是一楞,

“你在胡說些什麽?”

秋澤才反應過來如今不是她所在的二十一世紀,即便是夢中,這也是古代,他也是古人,自然是聽不得這些的。

急忙道歉,

“不不不,我說錯話了,對不起,莊主,對不起.....”

雲恒淡淡看了她一眼,不語,一頓飯便是在這樣荒誕的氛圍下吃完了。

接下來的半個月,秋澤又有對雲恒這個人有了新的發現,就是在她乖順他的時候,她所提出的要求他一般都會滿足。

就拿前幾天她想要吃叫花雞那件事來看,明明這個地方沒有這種食物,他好奇地問了一下她做法,她便和他說了。可是她就是在無意間提了那麽一次,晚上吃飯的時候,她便見到桌上真的擺了一道叫花雞,而且味道真的是極好極好的。

所以,秋澤覺得,雲恒可能是屬貓的,一定要讓人順毛撫,這樣才會讓他開心,可是另一件事她就糟心了,就是在這裏待了半個月這麽久,竟然沒有發現這碧水雲天的出口在什麽地方。

她不敢明目張膽的打聽,只能在暗地裏有意無意地同那些下人詢問,只是獲得的信息量極少,這山莊內的所有景物都是按照五行八卦所設定的,實則就像是迷宮一般,若是想從這裏走出去,還真有幾分苦難。

她平時一般情況下都是跟在雲恒身邊,根本沒有時間去研究這些,所以,時間一長,她到是還真有些上火。

雲恒見她近日裏不同以往,沒了食欲,臉也消瘦了許多,看著似乎沒有那麽討喜了。

“你似乎有心事?”雲恒放下畫筆,看著呆立在一邊的秋澤。

秋澤嘆了口氣,有些無奈道:“整日待在這裏和坐牢有何區別?”她著實是放松了警惕,根本沒有註意到她話音落下後雲恒那已經黑了的俊臉。

“怎麽?你在這裏待夠了?”雲恒語氣淡淡,若是秋澤一開始肯定是發覺不出他生氣,但是他們二人如今相處已經有一段時間,她總是從他的言行中感受出點什麽來的。

秋澤知道他這是不悅了,連忙解釋道:“不是,莊主,我只是想出去看看,您不知道,我長這麽大,跟本就沒見過什麽集市什麽人的,聽其他的姐姐們說外面可熱鬧了,大千世界,無奇不有,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有機會去見見世面......”

“見的什麽世面,這碧水雲天便匯聚了天下間最好的,已是人間天堂。”雲恒十分不屑地道。

秋澤在心裏暗罵了一句‘井底之蛙’,但面上卻連聲應和,

“是,這碧水雲天當真是富麗堂皇,極盡奢華。”

雲恒勾了勾好看的唇角,伸手托腮,狀似不經意地道:“不過,你這一說倒是也提醒了我,三日後,未央峰倒是有場武林大會,我也受邀參加了。”

武林大會?!

這四個大字蹦到了秋澤的腦海中,且不說這武林大會到底是在哪裏?只要能出去的話,便是好的,更何況,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定然也不少,到時候說不定能夠找到南星也說不定。

一想到曲南星,她的心又歡喜又悲傷,只要能有一點機會可以看到他,現在所忍受的一切都是的值得的。

思及此,她連忙換上了一副狗腿的表情,湊到他面前,笑嘻嘻地道:“莊主,您帶我去唄,我可聽話了,絕對不給您惹事。”似乎是怕他不信,她又舉起手發誓。

雲恒平日裏是最喜愛看她這副狗腿樣子了,唇角又忍不住上揚,精致的面容越發傾國傾城, 一張完美側臉堪可入畫,淡然猶如一縷飄然的山水畫。

“這樣啊~”他特意放緩了聲調,似乎是有些猶豫。

“對啊,對啊。”秋澤拼命點頭。

“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誠意了。”

秋澤不明所以,“什麽誠意?”

雲恒看著她,認真道:“你來這裏這麽久,吃我的,住我的,可曾親手為我做過什麽?”

秋澤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,暗道:‘誰他媽的想在這個鬼地方待著啊!’,但仔細想來,自己好像是真的沒有為他做過什麽。

“那不知莊主您想讓我為您做些什麽啊?”秋澤擠著嗓子道。

雲恒想了想,脫口便道:“那便做一道拿手菜吧,吃慣了山珍海味,總需要換換口味的。”

做飯?!那不如直接殺了她好吧,哪怕是要她背書,她也不要做飯啊!

秋澤有些為難地道:“莊主,您大人大量,換一個唄。”

雲恒看了看那糾結的樣子,似笑非笑道:“當真要換?”

“嗯嗯。”

他一張極美的臉突然湊近她,秋澤嚇得剛想躲開,但卻被他扣住了脖頸,二人呼吸相聞,秋澤十分不自在,伸手推拒,

“莊主,您——”

“那便侍寢吧。”

雲恒話音一落,秋澤愕然睜大雙目。

“如何?”

秋澤此時真想一巴掌把眼前的人打開,怎麽這麽不要臉啊?還侍寢?信不信她以後讓他不能人道?!

“那個....還是做飯吧,盡管我不擅長,但我是願意為了您去學的,您想吃什麽菜,盡管說,我都願意學。”

雲恒放開了她,哈哈大笑起來,這麽久以來,秋澤還是第一次見他笑的這樣開心,不覺得也楞了。

番外篇——何處覓青鸞(6)

秋澤總算是明白了,原來他這是在拿自己尋開心啊!她方才擺明了是被他耍了嘛!

“別笑了!”秋澤忍不住吼了一句,只不過吼完又覺得後悔,糟了,自己又對他不敬了,他該不會.....

她有些忐忑地看著他,但他這次不但沒有生氣,反而真的止住了笑意,

“好了,你且去做吧,晚上的時候我檢驗一番,倘若真的得我滿意,三日後,我便帶你去未央峰,如何?”

“好,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,莊主到時候可不要反悔。”秋澤一口應了下來。

“自然。”

說實話,有些事情,說出來容易,但做起來還是有些難度的,當秋澤面對著一案板的食材時,她就蒙了,做啥啊?

雞蛋,蔥花,魚,雞.....

雖然這些食材都是她吃過的,可是若是要讓他做些什麽,這個就.....

“有沒有白米飯了?”她喚來一個廚房的小廝,若有所思地問道。

“有有有,我這便給您去拿。”廚房小廝走了不多久便回來了,手上拿著一個木桶,裏面盛裝著白花花的米飯。

秋澤思來想去,這最簡單好做的,又不容易搞砸的,還是蛋炒飯吧,也不知道雲恒他平日裏有沒有吃過。

她在碗裏打了兩個雞蛋,攪拌起來,又將所需要的配菜全部切好,第一次做,並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樣簡單,由於她沒有掌握好火候,這鍋蛋炒飯還是糊了,沒有辦法,只能全部倒掉餓了。

第二次,又鹹了,第三次,淡了........直到第六次,她終於覺得可以了,這才將飯盛到碗裏,給雲恒送過去。

雲恒等了一下午的飯食,終於是做好了,他看著秋澤手上拿著的托盤,饒有興致的地問道:“你做這個,可有什麽名目?”

秋澤本想告訴他就是蛋炒飯,可是又覺得自己太過於俗氣,所以便在腦海中隨意地編了個名字,

“這個叫黃金飯。”

雖然這個名字聽起來非常土,但她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了,才疏學淺,孤陋寡聞啊。

“哦?那我倒是要好好嘗嘗看了。”雲恒拿起一邊的瓷勺,挖了一小口放在口中,只是還沒等咀嚼呢,便頓住了。

秋澤湊到他的身側,十分期待地道:“如何,是不是太好吃了?”

雲恒將那口飯咽下,白了她一眼,

“你哪裏來的自信。”

秋澤有些詫異地看著那碗金燦燦的飯,“怎麽會不好吃,我都做了六次了,這次是最成功的一次。”

說著便要拿起一邊的筷子嘗自己做的蛋炒飯,可是這筷子還沒等伸過去,便被雲恒的手攔下了,

“行了,又沒說難吃,答應帶你去未央峰就是了。”說完,又自顧自地吃起了那碗所謂的黃金飯,直到瓷碗見底。

秋澤早已興奮地忘記關註那飯到底好不好吃了,看雲恒點頭,便飛奔回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。

這次總算是有機會出去了,只要出了這山莊,她就不信還逃脫不了雲恒這個死變態的掌控,到時候,她就能安安靜靜地去找他了。

三日後,雪過天晴,風和日麗,秋澤如願以償地同雲恒出了山莊。

她今日並未像往常一般穿著那些下人衣物,而是同雲恒一般淺藍色衣衫,外披著雪白色的狐裘,遠遠看去,倒是十分像是一對璧人。

只是,唯一讓她不滿的便是,臉上還是需捂得嚴實,呼吸有些受阻。

秋澤忘了眼坐在另一側的雲恒,明明他也生得那樣好看,卻偏偏要外現,她就不許,這也太不公平了吧,簡直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,真讓人氣氛。

她緊了緊身上的狐裘,往雲恒哪邊湊了湊,

“莊主,我憋得慌,能不能不戴著這個東西啊?”秋澤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面巾,有些哀怨地道。

雲恒此時正在閉目養神,纖長的睫毛落在臉上,投上了一層淡淡陰影,更襯得白皙的面頰猶如暖玉。

他動了動眼皮,睜開雙眼看她,那精致的五官結合到一起宛如天人,清雋的就像是天山的雪蓮。

高嶺之花啊,高嶺之花。

秋澤嘆息,這人要是脾氣好點該多好啊,簡直就是完美啊。

“僅有你我二人在的時候,便摘了吧。”

秋澤一把將臉上那面紗取下,長長的出了口氣,

“我到外面也不想戴著這個,我要呼吸新鮮空氣。”秋澤揉了揉手上的面紗,剛想扔出車外,雲恒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,

“你敢?”

秋澤知曉他這是不高興了,都是這該死的臉惹得禍,她拽了拽自己的手,但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。

“我長得好,那能怪我麽?難道長得好也有錯了?長得好就不能給別人看了?!”秋澤有些生氣,雲恒他實在是太霸道,而且她根本不懂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,怎麽,難道真當她是他的所有物了?!

雲恒靜靜聽完秋澤的抱怨後,直接點了她肩上的某處穴道,秋澤便不能動彈了,半身麻痹。

雲恒一點點地湊近她,冰涼的鼻尖貼到了她的臉頰,輕輕磨蹭了兩下,似有若無地道:“真是後悔帶你出來了,若不然,我們折道回去,你好好伺候我,如何?”

秋澤不是傻子,自然能感受到雲恒身上散出來的欲望,此刻她一句話也不敢多說,只一味地搖頭,

“不要——”

雲恒的動作停了下來,她松了口氣,可不想他卻直接拉開了她的狐裘,在她白皙似雪一般的頸部上重重地咬了一下,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,秋澤低聲呼一聲,雲恒卻毫不客氣地直接吻上了她的唇。

輾轉反側,他的靈舌在她的世界裏四處游晃,揪著她的與其共舞,根本不讓她有反抗的機會,秋澤唔唔地叫,他也不理伸手捧著她的腦袋繼續深入,讓她根本無法逃脫。

直到二人都氣喘籲籲,他才將她放開,玉指掃過她那已經微微腫起來的紅唇,回味一般地道:“還是這個味道好。”

秋澤怒極,從內到都有種被羞辱的感覺,又不得反抗,一雙眼淚霧蒙蒙,那模樣簡直是我見猶憐,看得雲恒又是一陣心癢。

他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的,秋澤舉手便要打,雲恒卻順勢將她直接拽到自己的懷裏,臉上笑意促狹,“你這小野貓,再鬧我就把你吃了。”

秋澤明白他口中的意思,自然是不敢再鬧下去的,索性乖乖地任他抱著。

雲恒就像是哄小孩一般地輕輕拍著她的後背,淡淡地聲音響在她的頭上,

“你是我的。”

這一句話,說的秋澤又是一驚,雖然她早就料到雲恒養著自己事出有因,可萬萬沒想到是這個。

現在,她倒是有些恨著自己這張臉了。

天色漸晚,未央峰一時半會也到不了,所以他們也只能在這臨近的鎮子上休息一晚上了。

這鎮名叫安平鎮,今日他們來的可巧,正趕上這裏一年一度的花燈節,晚上的時候,整條街上都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花燈,耀眼極了,仿佛白天一般明亮。

秋澤跟在雲恒的身側,方才那段小插曲早就被她拋在腦後了,如今她早已被此間的熱鬧吸引住了,東看看西看看的,生怕錯過了什麽新鮮玩意兒。

雲恒的手下之然來報,說是已經為二人找好了住宿的地方,可是秋澤怎麽能走,眼前這般熱鬧的場面已經是許久未見了。

可是,若是沒有他發話,她能在這裏逛嗎?

毋庸置疑,答案自然是否定的。

所以,她若是想要看這花燈節,就不得不開口求他。

一想起他方才那般羞辱自己,自己還得低聲下氣地求他,她就覺得憋屈。

“走吧。”雲恒淡淡開口,那幾個屬下自然而然的跟上,然而秋澤卻沒動地方,跟在她身邊的月華有些為難地道:“姑娘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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